陈东飚 译
“往下够深就是中国了，”有人说。
“挖得够深你或许就能看到天空
清澈得好像一口井的井底。
只不过它会是真的——一块不同的天空。
然后你可以钻下去直到你抵达了
中国！哦，它跟新泽西一点都不像。
有人，树，和房子，诸如此类，
但非常，非常不同。看着全都不一样。”
我跑过去把泥铲从棚子里拿出来
那天整个早上汗流得像个苦力，
在丁香花丛旁边挖一个洞，
双手双膝着地。类似于一种
祈祷，我猜想。我眼看我的手
深挖下去越挖越黑，我试了又试
想要梦见一个什么都不一样的地方。
泥铲始终没有真的穿透到蔚蓝。
在那个梦能让自己变得无聊之前
我的两眼就厌倦了凝视黑暗，
我晒黑的脑袋也烦了垂下一个洞穴。
我在一个已被我遗忘的地方站起，
眨着眼踉踉跄跄，正当地球转动着
向我呈现银的谷仓，瞌睡的田野
在光明笼罩下，变大又消逝的圆盘
在树叶的潮汐中，满天空瓷蓝。
直到我重新恢复了平衡为止
我看到的一切就是中国，中国，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