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想象一下纤维抽丝的句子,
不是通过锄草机的轻旋,
或者呼唤。窗外绿藤的阳台上,
晾了一件刚刚洗净的薄衫,
它还在缓缓滴水。如果站的
时间不够长,就察觉不出
某种青色念力正在将它拉直,
速度比水滴渗出还慢——
“寂静有重量,针尖垂直地面”
一只纯白稚鸟,衣领的
圆弧处嗅嗅,箭一般飞走了。
它或她,究竟嗅到了什么?
细风来自阳台敞口方向,
薄衫微晃,感知到了律动:
怒放的紫荆花,致敬青年,
某具肉体,正在尘土飞扬的
大道上赶来,怀揣石块,
胸口,刺绣荡漾海蓝的圆;
而半根语法胫骨,一对音叉,
还有蝶翅间喧哗的磁力,
也在赶来……他们要穿这薄衫!
当然,我被这景象改变了,
被一个句子的影子改变,
(我知道,暴政修剪着每个
行人的步幅,但无法篡改
气旋和花瓣脱落的哀伤、勇敢)
下楼去,路口,竖一垂直于
地面的枯木,但不再说等它花开。
2019.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