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年,一个年轻人总来
帮我打理花圃,缠着我说话,
但他一直不肯拿出他的诗作,
只是近乎贪婪地汲取着我的
观念,我的旧作总被他询问
当时的苦衷是什么,诗神当
初施加了怎样的魔力让我至
今都不悔走入了诗歌生态圈。
我不免警觉这个人在挖什么
根蒂,反观他是不是真心帮
我做无用功。我已经长时间
没看见好学诗的青年靠拢我,
焉知知我者举世不超过百人,
他向七旬无名老人问诗取经
到底凭的是什么勇气,难道
世风有变,文学又大行其道?
新栽凌霄时,他才跟我解释,
二十年前的一个秋夜,名曰
化成雅集的朗诵会上,他是
那个最小的朗读者,彼时着
跆拳道服、头发蓬乱,插嘴
连连,应是值守店员的儿子。
他问我是否还记得那个顽童。
怎么说呢?二十年来未辜负
诗神的人数会不会有增无减,
而我在找到诗学跳板的顽劣
阶段曾无意插足于何等聚会
如今掂量也茫然无知,青年
握我铁镐挥汗如雨的好形象
算是不错的告慰,昔我往矣,
今他来思,我定当倾囊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