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鸟”,“它站在草尖”,
陌生人在河边指给我看,
带着欣喜,丝毫没有陌生的隔阂。
那是一只翠鸟,胸前绿色的羽毛
在午后的阳光中闪耀,
枯瘦的爪子抓住草茎,
在引力的平衡中摇荡。
“真漂亮!”他赞叹,
就像欣赏一个女人而毫无欲望的杂念,
那羽毛装饰的小身体,
也是肉体与温度的美。
它转着头,眼睛跟着滴溜乱动,
又好奇又惊恐的样子,
像稻田里的鹭鸶和人群共存的时刻,
可能随时都会飞走。
“竟然只有一只!”
他指出了它的孤独,
他的自行车踏板上撑着他的解放鞋,
露出了一个脚趾,
橙色工作服里塞着条毛巾。
“我们那里到处都有”,
他有点轻蔑地说完这句话,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我告别,
然后骑上了自行车,
去到另一个由他清扫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