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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张笋:“寐寤之间”  ——关于一部记梦与解梦之书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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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19-11-29  

张笋:“寐寤之间”  ——关于一部记梦与解梦之书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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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寐寤之间”

                                           ——关于一部记梦与解梦之书的缘起

   今年年初,从“遭遇”《寐语》的那一天起,仿佛是天意,又仿佛是一种使命和任务降临到我的头上,注定了我与《寐语》在一起——度过一个非同寻常的2018年。记得当初第一次读《寐语》的时候,我的思想陷入了一片混乱,产生了一种急于摆脱它的念头。在一周之内我匆匆完成了一篇题名《反常性或另一种存在感》的书评文章,就准备将它搁置。其实那时我还没有读完它,只读了《寐语》的三分之二篇幅,我就已经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我想不少初读《寐语》的读者都会产生类似的阅读体验)。后来,我将《寐语》的这种魔力称之为“颠覆性”。的确如此,《寐语》颠覆了我的现实生活——它使我陷入了混沌——反身回归那不可知的无限世界。《寐语》颠覆了我的文学观和世界观,它打破常规,打破习惯的思维模式,打破固定的程序,让世界陷入混沌,回到混沌未开的世界的本源。在当代文学中,《寐语》无疑是最具颠覆性的“梦文本”。

    解释《寐语》或“解梦”这一项工作充满诱惑和挑战。我预感到《寐语》的重要性及其不同寻常的文学价值。但是,要想深入其中,理出一个头绪,用我的智识重新打量它们,重新排出一个次序,说出它们的“来意”,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这些“咿呀言语”(拉康语)的“顽童”或古怪精灵着实活泼可爱。却又一点不好对付。我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感到捉襟见肘,自己的知识储备并不足以应对诸多难题。直到我发现一本书(莫兰的《读梦》)里的一段“引语”,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


    解释梦的秘密。使之显而易见,是一个挑战,一个冒险,一个“反叛”。潜入到梦的织物中是一种诱惑,一种欲望,一种对于隐秘真理的好奇。(S·雷尼克《梦的上演》)


    的确如此,《寐语》对我而言,它充满诱惑,挑逗着我的好奇心,但又使我的精神陷入混乱,挑战着我的心理极限。我必须去适应梦的“反叛”,它的反常性、非理性、非逻辑性, 它的夸张、变形、荒诞、陌生化、去人性化,它的恐惧感、绝望感、虚无感等等。正如《寐语》第116梦“突与围”所演示的画面,这是一场虚拟的象征性的“精神战争”。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总结了前人的研究之后,提出了自己的释梦方法。他认为释梦大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象征给出解释,古人常用这种方法预测未来(所谓占梦);另一种是将梦视为一种密码——即他本人使用的“译码法”。弗洛伊德认为“梦中每个符号都可以按照规定的密码翻译成另一种意义已知的符号”。他发明这种译码法的初衷就是为了应付那些意义不连贯、内容混乱的梦,以便从中找出对病人有价值的线索。


    至于我本人解读《寐语》采用的方法,主要是文学象征式的解释方法。与前面那两种解梦方法有关联又有所区别,主要是目标上的差异。前二者要么关注未来,要么关注病人的心理动向,而我关注的则是记梦人的精神状态以及梦意象所具有的文学意义。我是将《寐语》的梦文本等同于“作家们创作出来的那些虚构的故事”,从文学象征的角度来给予解释和评价。因此,梦的意义(如同文学作品)取决于它的“象征”所具有的文学意义。


    《寐语》包含的梦例与精神分析专业使用的梦例,作为心理学的文献资料具有同等的价值。而我关注的是其文学层面与精神的意义。至于精神分析学的专业领域,那是一个令人望而却步的领域,一般人根本不敢涉足。心理学与文学的关系向来十分密切,又极其复杂微妙。自弗洛伊德之后更是相互渗透,影响日益深入。拉康曾经指出:“在文学与心理分析之间存在着一个十字路口”。
在解读《寐语》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一些难题和难关。我必须不停地阅读、思考、联想,不断地充实自己,才有可能逐渐深入,寻找突破口,最终完成这一场“突围表演”。

    被称作“难关”的是那些具有原型特征或远古记忆的梦例,如果不了解“超时空”这样的概念,这些梦几乎是无从解释的。最令我惊喜的是对“母亲之梦”的解读,正是对这两个梦的分析解释使我的信心倍增。最后一道难关就是第43梦(“命运呈现”)——典型的“文学之梦”。也是我最钟爱的一个梦——我将其视为“《寐语》第1梦”。此番解读的结果出人意外,使我发现了梦的不足之处,从中找到了“梦文本”与成熟的“文学经典”之间的差距。梦只是给做梦人提供灵感:一种感觉、感受,一种意象、一个主题。它只会说出“第一句诗”,接下来的“第二句诗”就要靠意识自我的全部智识来完成了。也就是说,要把文学创作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潜意识梦境之上可能是靠不住的。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寐语》也有像第41梦(“寻找第一楼”)这样结构复杂而十分精致的讽喻之梦。


    我将《寐语》区分为五大板块,从天空到大地、从城市到乡村、从生命体验到文化创造,张鲜明先生通过记梦、述梦找到了自己的精神脉络与灵魂走向,并最终实现了自我治愈与救赎。而我本人在此次艰难的解释工作中,同样实现了一次精神的蜕变。
张鲜明先生就如同是一个伟大的“接生婆”——他守护着自己的梦境,因为那是他的灵魂家园,他的文学灵感的源头。从这一百多个梦例中,我看到了一个当代诗人的“现代性”——他具有现代诗人极其鲜明的特质——波德莱尔式的“忧郁的精神”。可以这样说,诗人张鲜明就是波德莱尔的后裔——他的东方弟子。因为从波德莱尔到卡夫卡之间产生的文学主题,都不同程度地出现在了张鲜明的梦之中——这便是他潜意识先行思索的证据。


    我的释梦文字大多是在冥思与遐想、迷蒙与清醒、半睡半醒、寐寤之间产生的。这一切都取决于梦的特质与结构特征。梦的研究者们呼吁人们:要想了解个人私密的神话,那就好好关注自己的梦吧。因为梦里的一切都只与我们自己有关系,正如尼采所说:“比你的梦更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是没有的”。因此,关注自己的梦就是关注灵魂——“认识你自己”,而我们的梦——本身就是“文学的活化石”。


    我要特别感谢耿占春先生的引导,他是我心慕中的精神导师,也是我作为一个“读书人”的楷模。


    更要感谢张鲜明先生的信任和鼓励,他视我为“知音”,这使我倍感荣幸。


    解释《寐语》已经成为我的使命,也是宿命,我义无反顾。但是,我所做的仍然十分有限。今后在梦学与诗学的交叉地带,仍然是我长期观察与研究的领域。最后我想用福柯的一句话结束这一次非同寻常的冒险之旅。


    ——“我是谁?一个读者。”

                                                                                                                                                 张 笋 写于柘
                                                      201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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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创办人
1楼  发表于: 2019-11-29  
陆续发出你的解梦大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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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表于: 2019-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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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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