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场,像是看见过
抡圆的铁棍将一个小球
重重地击向铅灰色的半空,
它将自己的小圆脸深埋在
腊月的塘田中,利用因天寒而
慢慢紧缩的泥土,迎接最后的成熟。
不难想象,它的挣扎曾端正过
怎样的生机:那阴冷的黑暗中,
原本并没有多少空间
是给它预留的;它必须鼓起
清脆的勇气,从洁白的内部
膨胀一个多汁的自我,
才能将挤压它的巨大的蛮力
一点一点向后推去。
下半场,开始轮到它好奇
人的游戏还有没有办法
让它彻底显灵;你沿用从母亲手中
传下来的老法子,将它和百合,
枸杞,滩枣,铁皮枫斗熬成
连鸡的影子都飞不进去的浓汤。
你就直说吧,你是想先治心病呢,
还是想先润润危险的沉默。
2019年12月19日